赵长鹏:我们的理解不是这样。可能很多人觉得这个币里,每个人都有一点点比较公平。但如果只有小鱼进来,没有鲸鱼进来,那可能只有一个原因,大机构不看好。 大概 2017 年时,Vitalik 把一部分以太坊卖了 3000 万美元,这可能代表他特别公平,也可能代表那时他比较看重美元。 我们为什么不愿意拿美元,愿意拿 BNB?这代表我们有信心。 《晚点》:外界认为 BSC 是对标以太坊的,你怎么看二者的竞争? 赵长鹏:我不觉得 BSC 跟以太坊有竞争。现在用以太坊跟用 BSC 的人群不太一样。 有些人更喜欢以太坊,因为 Vitalik 拿币比较少,更去中心化等等。但他们手续费比较贵,说实话是非常贵。转一笔账要收 10 美元,用一次复杂点的合约,要上百美元。除非你一次做百万级的交易,不然没法付手续费。 而在东南亚、印度和非洲,还有很多金字塔底层的用户,他们人数很多,我们为他们提供一个更便宜的网络,可以使更多人使用和进入区块链。 BSC 起来后,以太坊的交易量并没有变少,但也不再增长,这是因为它碰到了技术瓶颈,网络最高承载量就是每秒 15 到 20 笔。我们慢慢变多,因为我们还没碰到上限。所以不存在竞争,只是他们不能服务的用户我们现在可以服务了。 《晚点》:以太坊社区不能让技术再进化吗? 赵长鹏:肯定可以,但这需要时间。他们跟 BSC 的定位不一样,它要能在几百万个账本上完全同步,同时每秒处理几百万单,这个技术门槛蛮高,几年内蛮难解决。 最近我看 Vitalik 发推特比较少,他应该在闭关。我倒非常希望他能解决这个问题,这样整个行业又会变大。 《晚点》:BSC 比以太坊快和便宜,是因为需要同步账本的节点少很多,是吗? 赵长鹏:这是一方面,我们有 21 个节点。另外我们的节点也比较大,机器性能比较高,在架构上也做了一些改变。 很多人说 BSC 没有创新,只是抄了以太坊,其实性能提升几十、几百倍就是一个创新。你说我抄了奔驰,但我车速比它快十倍,那是不是一个创新 ? 《晚点》:近期各国政府对加密货币有一些不同表态——有的政府对加密货币很开放;有的政府偏严厉;还有政府在把加密货币纳入现有监管体系,如近日有消息称美国货币监理署(OCC)、美联储和联邦存款保险公司正考虑成立一个加密货币监管的 “跨部门小组”。你觉得各国态度会如何影响全球区块链行业格局? 赵长鹏:抱歉,我不会公开评论具体监管机构及他们的政策,但币安一定在积极与全球监管机构沟通。目前每个国家的条款都不太一样,这是好事,可以看到哪些条款更有利于发展,可以有多个参考物。 《晚点》:从你们的接触情况看,各国共同关注的内容有哪些?政府有些什么常见想法和认知? 赵长鹏:两三年前我们去沟通时,大家都问这个东西是不是恐怖分子用的。现在这么说会比较丢脸,好像没有常识。现在他们比较在意怎么防洗钱和犯罪。其实区块链上的数据是透明的,反而更好分析和跟踪。有些地方的监管反而在推这个东西,他们突然理解,区块链和加密货币不是让你更失控,而是让你控制得更细。 《晚点》:政府的合规诉求会如何影响加密货币?自由度被认为是加密货币的一个主要新价值。 赵长鹏:自由度和合规有一定关系,但并不冲突。 我觉得合规还是很重要的。区块链、数字货币行业里有一帮人是极端自由主义的,他们希望不要政府,也不要警察,就一帮人自己生活。我不觉得人类可以文明到那个程度,在一个完全没有政府和警察的社会,每个人怎么自保,全部请私家保安? 我们还是需要一些规矩,说白了,还是需要一些监管。 但如果等人把规矩全部定出来之后再开始做这个行业,可能也不太对,因为规矩都是先做一段时间才摸索出来的。监管需要案例,在一个还没有的行业里告诉你能做这个,不能做这个,让这个行业去发展,这不可能。 《晚点》:什么类型的政府对加密货币更积极,跟国家大小有关还是跟经济类型有关? 赵长鹏:我个人感觉,前几年是小国,因为大国比较复杂。中美这种大国,如果规矩定得不够细,就有很多人钻空子。但行业初期,你又很难定得特别细。但比如百慕达,整个国家就七万人,跟上海一个小区差不多,他不需要规定,就一个案子一个案子看,他看得过来。而且小国不太需要保护自己的货币,他们不太在乎冲击,反而认为这个东西能帮他们在新领域,比如金融科技上领先。 |